四、明行足
「明行足」。明是明白道理，行是實踐。王陽明的知行合一，而且做得非常圓滿，做到等正覺，才能稱為明行足。名稱改變，其實所稱揚的完全是一樣的境界。明是佛法的三明：宿命明、天眼明、漏盡明。宿命明，將過去生哪一世做狗，做狗時對主人很忠心，得以當人，當人得富貴，何時與某個出家人結緣，現在可以學佛….對這些都了解得很清楚，叫「明」。現在的人沒有宿命明，「今生我做得很好，怎麼經常生病？」「今生我沒害過人，怎麼做生意老是不賺錢？」甚至有人說：「任何補藥我都吃，怎麼老想睡覺？」我們沒有宿命明時，無法了解這些果報的原因。有宿命明，了解很清楚，深信因果，以前造業，現在受到不好的果報，現在不敢再造不正確的業，只做對的業，所受的果報都會很好。所以這個宿命明很重要。學員裡有位居士，想不通媽媽經常貪睡的原因。有一天有個人對他說：「你媽媽過去生是男子，強暴女孩子時，使用迷幻藥。而且當年他經常追女孩子，追得她們害怕不已，結果，今生她曾經住過精神病院。」他根本沒向人家說過他媽媽的情況，怎麼那個人突然說這些話？如果我們有宿命明，知道這輩子的各種果報因緣，受苦是不冤枉的，不能做了惡業才要求人家不要報復。《親子緣》作者盧桂櫻老師也說過，她敲人家的脊椎骨，這輩子脊椎骨痛了好長的時間；打人家的嘴巴，本來要受果報：牙痛二十二個月，她痛了兩個月已經受不了了，果真痛二十二個月還得了？一個懺悔心起，當夜從嘉義回到高雄，牙齒就不痛，能吃東西了。所以有宿命明的人，知道一切果報都不是平白得來的。
天眼明，可看清任何事情；眼前我們做了什麼，背後暗中有誰敲我們的頭。沒天眼明的人看不見，即使幾十個人，一齊拿石頭敲我們的頭，我們只知道頭暈，吃阿斯匹靈，不知道吃那些藥根本起不了作用，因為過去生我所傷害的人或眾生一直敲我們的頭。有位李居士，過去生打過五十頭牛，今生經常頭暈，不知道原因。有一天有人對他說：「過去生你殺牛，都是先從牛的頭部打暈，你今生當然經常頭暈。」甚至過去生障礙別人修行，今生也要受別人障礙修行。有天眼通，天眼照見，過去做一件壞事，現在有冤親債主在找你；你做好事，後面有多少護法在護持你。天眼明的人會看得見，即使只有陰陽眼的人，也看得見一部份。譬如你走路時，旁邊圍了好多人，或者你要走過去，旁邊有人拉著繩子，要絆倒你。你過去絆過別人，現在人家要絆你，即使在平坦的道路上，你的車子也可能翻了過去。
漏盡，六道眾生沒有，菩薩也沒有，菩薩有有餘涅槃，就是沒有漏盡。一個杯子密不透水，裝東西才能裝滿，如果有一點點裂縫，雖看不出來，但是裝進水，時間一久就漏光了。現在很多人抱怨說：「人家要我印經，我出資，要我做善事，我做了，為什麼還是多病？」或許你認為這一次買鱔魚放生，就不要吃鱔魚，抓鱉不要緊，這樣就像打破了一個大洞的杯子，怎麼裝得滿水？要求沒缺點，沒有漏失，就不要去造有漏的因。在這裡念阿彌陀佛，等一下別又罵人家三字經。
有位邱先生說，他以前一天大約罵五百句三字經，甚至和市長講話時，以罵開始，也以罵結束。最近他改變了，整個月當中，很生氣之下，才罵兩句。沒想到對方竟然向他說：「邱先生，你不罵人我很不習慣，你是不是生病了？以前你很會罵，現在怎麼不罵了，可能生病了吧！」這裡的水電師傅許居士也一樣，幾個月前，他的面相與現在不同，我說：「某某，你去照一張相，幾個月以後，面相如果沒改變，我認輸。」最近常常有人對他說：「你好像改變很多。」已有好幾個人這麼說了。
了解我們的缺漏在哪裡，努力修補，本來漏的地方很大，漸漸補成小洞，終至沒有任何漏失。以前某先生也是血口子的人，檳榔吃很多，現在已將檳榔戒掉。他說：「師父！檳榔可以戒掉，奶嘴我還要吃！」他還要抽菸。我說：「既然檳榔可以戒除，連菸也戒掉，不是更沒有缺點嗎？」人有決心就能如願，現在他也將菸戒絕了。
我聽到很多人在各方面都改善了，脾氣變好了，思想正確，行為改善了，如果各方面都改正了，即使不能完全做到無漏，至少也讓漏失的地方小，比較能裝載更多的功德。大家要功德，其實功德不是鑽營來的，能夠先將所有漏失的地方堵住，才能積存功德。
宿命明、天眼明、漏盡明都很清楚，又努力實踐。如果有宿命明，看得見別人的因緣果報，卻看不到自己的因緣果報由來，明知道有缺點還不改，這不是明，也沒有行。了解以後，努力做，做到一百分，「明」和「行」都得非常圓滿，就叫做明行足。
《涅槃經》說：「明者，名得無量善果」，因為了解以後，不會做錯誤的事情，才能得到善果。此外，又將足解釋為腳，足是圓滿，我們的兩條腿是守戒與智慧。守戒也要有智慧，人家要我們做某些事情，我們要有智慧判斷善惡。否則，明知酒是毒藥，人家要我們喝，我們認為：「人情嘛！不能不喝！」胃破了，是我們自己受苦，絕對不是叫我們喝酒的人受苦。守戒防範我們侵犯別人，有智慧能保護自己與別人。「乘戒慧足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，是故名明行足也。」也就是用智慧謹守戒律才能夠得到等正覺，明行足才能得到等正覺。知道對的事情，就一直做下去。好像一直打中國結，一次兩次，不斷的打，即使被混亂了，也能夠打到無缺點，真了解了，也實踐了，而且做得很好。如果只知道道理，卻無法行於日常生活中，這不是正覺。
一切世間法都是佛法，能夠了解，一定做得很好。嘉義高商的對面，公園派出所旁邊，以前曾是美軍顧問團眷屬的宿舍。顧問團員中，一位太太到了臺灣，與臺灣人在一起，學會包水餃。無論和麵粉、切餃子餡、包餃子，樣樣都做得很好。後來他們調回美國，為了展現自己學會包餃子，就正式邀請朋友到家裡，請大家吃水餃。星期六就準備好材料，和麵、切菜、包好餃子。晚上六點多請客，五點多開始煮水餃。那些水餃被她一煮，不成水餃，反成了麵糊。她覺得奇怪，「我跟著中國朋友做，每件事情都做得很正確，怎麼煮出來的水餃成糊狀？」美國人有追根究柢的精神。她買了飛機票，又從美國趕到臺灣，找到朋友，她說：「這一次完全由我來做！」趕皮、切餡、包餃子，任何過程都做對了。她將一鍋水裝滿，水餃就直接放進去。大家知道，水餃一定要等到水開了才能放進去，水滾後還要加幾次冷水，讓它不會裂開，水餃才會好吃。她樣樣都會，卻在最後煮水餃的過程出了狀況，毀了前面的一切努力。明白怎麼包水餃，但是行不足，就有缺點。她回到美國，又請那些朋友到家吃水餃，這次沒漏氣了。
如果只能做到五六十分，還沒到明行足。以包水餃來說，餃子皮趕得均勻適當，如果會漏餡也不好。要到明行足，一定也要經驗累積。從「行」裡面，可以發現「明」的不足。有人問我：「出家一定要讀佛學院嗎？」我問她到底要學理論，或學個實際的？我說：「我沒讀過佛學院，每天用心觀照，每天實行，今天跟妳講話，妳覺得不舒服，大概是我有哪一句話沒講好。」知易行難，真正了解道理以後，就要實踐。知道怎麼開車，教練說上坡時加足油門，對，但是坡度太陡時，如果沒排上一檔，車子會倒退。如果學習時，沒注意坡度幾度時可以用一檔，哪些坡度三檔可以開，或者四檔可以開得平穩，問題還是沒能圓滿解決。知理以後還是要行，不去行，沒辦法真正學習好。
美國人那種情形，我們身上也常常見到，而我們沒有美國人求真求行的精神，仔細追求原因所在，失敗了，以後不再包水餃給人吃就好了，永遠只能停滯在那個境界，永遠不能達到明行足。
「行足者，謂身口意業，真正清潔。於自願力一切之行，修令滿足，號明行足。」行足的人，身口意業要完全清潔無污點，而且在自己的願力，一切行善修到滿足，才能稱為明行足。現在我們的業，都從身口意造作下來，意很重要，意沒表達出來，不能以為它沒有造業的能力。菩薩戒說：「心念起一個殺的想法，殺業已成就。」被蚊子叮了一個包，我生氣了：「打死你！」有打死牠的心念，殺業已經成立了。有個故事說：鴿子飛到阿難尊者的身影下面，尋求保護，還一直發抖；移動到佛陀的身影下面，才很安詳。阿難尊者說：「真奇怪！我不殺牠，佛陀也不殺牠，怎麼牠到佛陀的身影下很安詳，在我這裡就不安心？」佛陀說：「很簡單，你還有殺氣存在，我已經沒有殺氣了，所以牠不害怕。」同樣的情形，在臺灣的鴿子看到人會害怕，外國的鴿子，看到人卻跑過來要東西。不同的地方，同樣是人，有兩顆眼睛，一張嘴巴，怎麼在中國的鴿子怕人，外國的鴿子不怕人？因為外國人對鴿子沒有殺氣。
大家不要以為動個念頭沒人知道，八識田中已種下這種子。一個農夫，家庭經濟不好，鄰近有個秀才，家世不錯，請了很多長工，長工放牛吃草，踏壞他家的祖墳。農夫說：「你的牛踩壞我的祖墳，你要賠償。」長工想：「我當長工，哪有錢賠償你？」他仗著秀才的勢力，不肯賠償。農夫說：「你不賠償，我就到你的主人面前投訴。」長工不但不賠償，反而當場將他打成重傷。農夫很不甘心，認為秀才放縱長工仗勢欺人，因而鬱悶成疾。農夫幾乎要死了，請棺材店老闆到家來，他吩咐：「我要的棺材與別人不一樣。」棺材店老闆說：「你真是奇怪，頂多是富有的人，才會先訂下好棺材添壽，棺材前面點紅蠟燭，一般人都是死了才買棺材，窮人死後再去買四塊板就好了，你要什麼不一樣的棺材？」他說：「你幫我做好棺材以後，頭部要挖個洞。」大家都害怕棺材不密合，水滲入了以後屍體會浸壞，他反而要求在棺材挖個洞。老闆說：「我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，從來沒有人要求在棺材頭部挖個洞。」農夫堅持要挖，老闆一定要他說個道理，否則不答應。農夫說：「因為我很生氣。某某秀才的長工，放牛踩壞我的祖墳，修復要錢，我要他賠償，他不肯，又將我打成重傷。我很不甘心，現在我做人到他家門口會被長工圍毆，不能報仇，死後我一定要做毒蛇，棺材挖個洞，我可以從那個洞鑽出去報仇。」正巧這老闆與秀才熟識，他說：「秀才人不錯，他不知道他的長工做這種事情吧？」他離開農夫家，立刻找秀才說明這件事情，秀才知道是自己的工人沒管教好，做事沒道理，於是帶著長工一齊去農夫家道歉，並且責罵長工，說：「千不對，萬不對，總是錯在我沒管教好長工，放牛踩壞你的祖墳，我一定會修理好。請你不要見怪。」農夫見到秀才這麼誠心的道歉，氣就消了。秀才又說：「為了讓親戚朋友，知道我誠心誠意的道歉，請鄉親父老到我家吃飯，我再當眾向你賠罪。」當天農夫沒喝多少杯酒就嘔吐了，不可思議的是，從他的嘴裡吐出來一條活生生的毒蛇。這也是一種愚癡，自己的祖墳被踩壞了，還得賠上一條性命。很多人借錢給朋友，朋友不還錢，氣得住院。我說：「錢虧了，人還得住院，你到醫院急救，他又不會因此還你錢，他有錢自然會還給你。」
我們要身口意三業都做到真正清淨，貪嗔癡三毒的念頭都沒有，就要「應無所住而生其心」。有個人問我：「應該忍耐到什麼程度？什麼程度要與人家計較？」這個問題很實際。學佛很有意思，就這種問題實在很重要，點點滴滴都要了解。祖墳被牛弄壞了，沒錢時，拿些泥土補一補也可以。今天我們在世，看到祖墳被弄壞了，三代五代以後，沒人知道他們的骨骸葬在哪裡了，還會有誰照顧看管這件事情？農夫若了解這一點，秀才沒修養，放縱長工做壞事，那是長工的事情，我們拿個甕子裝好骨骸，何必生氣？今生受到這種果報，或許過去生也弄壞過別人的東西。學佛要求解脫，佛過去生中，身體被割成碎塊，他不在意，只覺得對方很可憐，怕他以後墮落，他發願成道以後，第一個要度對方。這麼做，我們就不會墮落。今生還沒學到佛，就要當毒蛇，毒蛇只咬秀才一個人嗎？咬死秀才以後，餘下來那種習氣呢？生生世世當畜生，划算嗎？我們得覺悟，天底下什麼事情都要放下。佛法真正的好處在哪裡？我的體會是，依照佛法去做，海闊天空，否則冤仇越結越深。
有某個道場，住了一二十位師父，因為我將佛法用最淺顯的口語講解，年紀較大的老菩薩都能聽得懂。當時節目名稱是「佛教之聲」，在早上播出。另外有個師父，也在同時段講解佛法。年輕的師父學識高，覺得我講的是幼稚園程度的，要聽某某法師的講解。識字的師父在裡面聽，不識字的師父們，在外頭拿著一個電晶體收音機，一面掃地一面聽，聲音開大些。裡面那位師父喊話了，「妳開小聲一點好嗎？我在聽佛法，妳開那麼大聲我聽不清楚。」外頭的師父將聲音關小聲了。裡面的師父，還是沒能好好聽經，就開口罵人：「妳擾亂我聽佛法，以後會墮入地獄。」這種情形一再重演。如有五、六歲的小孩子來寺院，到處亂跑，只要發出一點聲音，她就罵人。甚至常住有一位老師父在浴室滑倒，晚上經常叫痛，她又說話了：「老了，也不快點死，在那裡吵死人！」她不去看看老人家要不要上廁所，需不需要攙扶，要不要幫忙洗衣服。她才三十多歲就是這麼做人，寺裡面的每一個人，都成了她的冤家，大家怨恨她，但是無法對付她。
有一次，那道場請老和尚打佛七，我擔任翻譯。道場裡的人說：「有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，好在那個人腦血管爆裂，躺在床上呻吟，否則，這次妳來，一定會出來罵人。每次我們聽妳的節目，她罵我們吵了她，說以後會墮到地獄中。我們不是沒學佛法，聽了妳的節目，我們都努力在改變言行，可是她一直罵我們，實在叫人忍受不住。」換成一般人，向著我的人占了上風，是不是洋洋得意？我聽了那些話，只覺得她們非常的可憐，我問說：「現在她在哪裡？」她就躺在床上呻吟。二十八九年前，臺灣還沒有梨子，有人歡歡喜喜拿著從國外搭飛機運進來的梨子給我，我說：「來！妳知道她的房間，請帶我去。」「她很恨妳，一直罵妳，說聽妳節目的人都會墮入地獄。」我說：「正因為這樣，我們更需要救她。」我帶著梨子，請人領我去找她，還要她們幫她洗衣服，然後告訴她：「要與大家結好緣，我想，大家都聽我講話，她們一定不會怪妳，雖然妳罵過她們，她們也很願意照顧你。妳現在要發個心願：從今以後與大家結好緣。」帶我去的那些師父都很不甘願，我說：「既然這樣，妳們也不算真的聽我的佛法，聽了佛法還與人家結怨仇，看見怨恨的人受苦了，妳們很高興，這算學什麼佛法？」我去探病，在她那裡坐了十幾分鐘，也不怕她的床上拉了屎或尿，坐在那裡與她談話，她真的哭了，她說：「今天才聽到妳的話太遲了，以後要是痊癒了，一定會與大家結好緣。」她的心裡有所感悟，後來能走到外面上廁所。
她去世時間就在大年除夕下午，隔天新春初一初二初三，大家都要拜千佛，若知道有出家人去世了，一定沒有人願意到這座道場拜千佛，所以將她的屍體移到外頭的塔裡，偷偷拿東西去拜，等到千佛拜完了，才敢說她去世的事情。
她起心動念之間，與大家結下那種惡緣，罵老人家快死才好，哀號呻吟吵死人。一個老人跌倒了，還要這麼說話，是太過份了。一個人的心念不對，種不好的因，果報就是不好。
我的老和尚，大家都說他不會應酬，有人問我怎麼會追隨他？我說：「果真能追隨這位師父，非常好。我是他的徒弟，我知道老和尚從不阿諛諂媚你很了不起，現在電台節目怎麼怎麼，每天只是好好修行。老和尚有一句話：「我一生當中不曾說別人壞話，即使在夢中，也不罵人。」作夢時，心裡頭都不起貪瞋癡的念頭，很不容易，他是普普通通的人物，在社會上不是鼎鼎大名，也不出鋒頭。如果出鋒頭，有一得必有一失，在夢中無法自主控制的時刻，都能不罵人，這工夫了得。我沒聽他說過某某人有什麼缺失，每個人都很好，很有成就，有問題是他們的問題，他總認為大家是未來佛。他了解道理以後，真正做到了這一點。我們很不容易做到，我們對某人不滿時往往會說：「說起他，我就滿肚子火！」接著批評他怎麼沒道理，怎麼不好，一件一件抖了出來。我想，我要學師父的地方很多，只這麼簡單的一句，就包含了很多道理在。明白它，就不會計較我坐主位或偏位，也不會計較好的東西他吃，壞的我吃，怎麼看都是別人的比我們的好，總以為自己在吃虧。貪瞋癡的念頭時時生起，在生活當中天天重複著。所以，我常常提醒自己要「養愚」，不要認為自己很聰明，「妳嘴巴還沒開，我就看到妳的喉嚨深處，知道妳要說什麼話了。」真的嗎？人家本來是要來慰問你，你卻以為他要罵你。有過這種經驗嗎？明行足非常重要。
佛菩薩學佛學了幾劫，現在我們才學了幾年。有位老菩薩說，他現在才三歲，因為他接近佛法才三年。說實在的，我們該學習的東西太多。假使一根柴放進鍋底燒水，燒完了就停擺三個月，再燒第二根，這麼燒水，怎麼可能把水煮開？時時刻刻精進不已，好像時時添進柴火，連續不斷，水才容易燒開。到現在我已經接近六十歲了，學佛雖久，所剩的時間已經不多，每一分鐘我都要把握住。怎麼對人？接待人家時要用什麼態度？每天戰戰兢兢，向明行足的方向努力。這種進展是看不出來的，但是自己心裡明白做了多少。
行是實行，不是道行，是了解以後實行它，而且做得百分之百的圓滿。王陽明也說「知行合一」，只是行，不能明，就容易做錯；只是明，不能行，只是紙上談兵，一點用處也沒有。了解了，實踐了，而且做得非常圓滿，足就是很圓滿的意思。行的意思不是德行，而是實行。應該讀明「性」足，不是明「形」足。
有些人對道理不太了解，以為大概應該是這樣，後來的人解經的時候，因而犯了錯誤。《金剛經》，也有自己隨便更改原譯者的文字，也犯相同的過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