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受食

  我們一輩子離不開衣食住行,一天當中吃飯的時間也佔去不少,如果能夠好好做,也是修行。不單拿著經本才叫修行,如法的吃飯睡覺都是修行。出家眾到戒場受三壇大戒,或在家居士參加精進佛七或受五戒,過堂時會聽到維那師父唸:「佛制弟子(只有出家眾在場則唸佛制比丘),食存五觀,散心雜話,信施難消,大眾聞磬聲,各正念。」

  佛制定四眾弟子,吃飯時要存有五種觀想,才不會起貪瞋痴,雖然未必人人都能出家,言行身心都如法修持。假使出家眾用散亂心吃飯,或用餐時說雜話,都不應該。善信供養出家人,目的是要我們能好好修行,如果散亂心起,信施供養就難以消受了。我常向參加佛七的人說:「雖然是在家眾,佛七當中,為了要成就大家修行,許多人發心服務、洗菜、揀菜、煮菜,到端在面前給我們吃,使我們不用為了三餐奔波。當然也有拿了錢來打齋,不是白吃,可是我們來的目的是修行,光是拿了錢,要是沒有人為我們買菜、烹調,飯菜又怎能色香味俱全的端來給我們吃呢?接受了這麼好的供養,如果不好好修持,也沒辦法消受。」寺裡常住的出家眾,他們吃飯時都很安靜,最主要是不起散心也不雜話。

  古德警策出家人:「施主一粒米,大如須彌山,今生不了道,披毛戴角還。」當然這是出家的大德警策後輩出家眾,在家居士聽到這首偈頌,不可以拿這話來指責出家人,因為出家人修不修行,自有他的業果報,他不好好修持,用不著在家眾批評,仍會得到業果報。這首偈頌不是讓在家眾拿來攻擊出家眾的工具,如果要攻擊出家眾,我們就用不著修行了,不是嗎?當然站在出家眾的立場,我也希望和其他出家人互相警策,平時雖然也做很多度眾生的事業,但是我們並沒有太大的功德,心稍一放逸,就會業障現前,像悟達國師在膝蓋上長個人面瘡一般。再則假如修行很認真,努力度眾生,也不要自以為吃下千兩黃金都能消化,時時刻刻都要想到眾生護持道場和我們,一定要時時提起正念,否則當真是信施難消。
  吃飯時觀想既然有好處,則不只出家眾要這麼觀想,即使在家眾也可以存著這五種觀想,必定受到極大的利益。

一、 記功多少,量彼來處。

  計算今天修行多少,工作多少,思量所吃的東西到底從哪裡來?小時候讀過的憫農詩:「誰知盤中飧,粒粒皆辛苦。」要有一粒米一株菜到我們的碗盤裡,需要先有農夫天天日曬雨淋種植它們。即使現在很多在家居士並不耕作,或許他們供養的錢,是縮衣減食積蓄下來的,所以我們不能將可吃可用的東西隨便丟棄,甚至菜並沒枯黃也挑掉,當知這些東西都是許多人辛辛苦苦拿來給我們吃的,所以應該想想今天去除多少煩惱?了解多少佛法可以用來度眾生?假使沒多了解佛法度眾生,也沒有消除不好的習氣和行為,只是做著掃地、擦供桌的工作,三餐就安著心來吃,仔細想想:假使施主供養我們,只讓我們在那裡擦桌子掃地,或是一天唸幾部金剛經,也許我們的業永遠消不完。最近有個世界性的饑荒區索馬利亞,比起幾年前衣索比亞的饑荒還要厲害得多,很多孩子營養不良餓死了,頭大如米斗,腹部水腫,比起他們,我們將可以吃的東西丟棄,真是浪費極了。所以當我們端起一碗飯時,應該想想自己到底有多少功德,甚至做了多少不對的事情,應該起諸慚愧心:我做錯事,實在不夠資格吃這碗飯,從今以後一定要將這些過失去除。起慚愧心吃這碗飯,道念就能增長。

  假使一面吃飯一面批評什麼菜好吃,什麼菜不好吃,哪個道場比較會煮,我們這道場煮的比哪個道場的滋味差些,這麼吃飯就還再造業。

二、 忖己德行,全缺應供

  自己稍加以計算心行是否全合乎道德?到底做了些什麼?別人的東西未經同意就拿來使用,這就是不道德的行為。某人占我便宜,沒關係,讓他也無妨,吃虧就是占便宜。心念上、嘴巴上、行為上都合乎德性,這樣子吃飯較能安心。
  什麼是全缺應供呢?有時候東西吃太多,對身體沒好處。較缺乏的營養素應該補充,即使那些東西不一定適合我們的口味。身體檢查結果顯示油脂過高,幾乎罹患心臟病,血管快阻塞了,看到奶油製品,或者油炸食品,很香很想吃,可是這方面的營養攝取量已經過高,就不能再吃了。或者有人看到某種青菜,想吃,可是吃了皮膚會過敏,或者對我們不但沒有幫助,還會產生副作用,絕不可以因為這種東西很貴、味道好就去吃它。有一種素火腿,味道很像葷食的火腿一樣,有人貪它的美味很愛吃,可是裡面含有大量的化學色素、調味料,對肝臟、腸胃、皮膚有很嚴重的傷害,會危及健康,假如因為它很貴,不吃覺得很可惜,結果自己就要受傷害了。有人送高麗參給患高血壓的人,體質上根本不適合它們,卻還吃了它,只有對身體產生嚴重的破壞。

  缺乏的部份我們可以吃,不缺乏的營養素絕不吃,完全要看自己身體的需要。除了吃東西不可以貪美味之外,我們每天更應忖度檢討自己是否有德性?如果有缺失,更應起慚愧心,勇於改過,使自己的德性更臻完美,受供才能無愧。

三、 防心離過,貪等為宗

  我們要防止心念起貪瞋痴等過失。

  這句話引用煮公上人的開示可以很生動地闡明其中意義:過去的寺院總有幾百位出家人,在物質缺乏的情況下,每天不可能吃得很豐盛。為了生活,將豆子磨成漿,製成豆腐來招待客人,豆渣晒乾,製成自己下飯的佐料:先將豆渣加入大量鹽巴,好像鹽滷一般,在太陽下曝曬,小鳥飛來吃時,還在上面拉大便,可是每個人都吃這種東西。只有在初一、十五上供時有較豐盛的菜餚,將這些菜倒在桶子裡面,還加入幾板豆腐,上面滴幾滴麻油。換句話說,平時出家人沒有好的菜可以吃,只在初一、十五有些微帶著香味津脂的食物。那時候添飯菜不能像我們現在有一盤菜和一碗湯,他們吃的只是菜和湯混在一起,大家一起念著供養,行堂過來舀菜時,眼睛就盯著菜桶,看看是不是能舀到一小塊豆腐來吃?行堂的人如果沒有平等心,看到是自己的討厭的人,明明舀到一塊豆腐了,瓢子稍一搖晃,豆腐溜出去,才將沒豆腐的菜和湯舀進碗裡面。半個月才盼到的一塊豆腐,又掉到桶子裡去了,心也跟著掉進桶子裡。假使幸運,行堂舀進一塊豆腐,心頭就無比高興。心隨著豆腐起起落落,這就錯了。要預防貪、瞋的過失,人家舀進什麼就吃什麼,整個月不吃都過了,何必計較這一天能不能吃到小小的一塊豆腐?為豆腐心生貪念?行堂明明舀到豆腐,還故意弄掉它,因而生出瞋恚心,打算以後自己輪到行堂,一定要報復,這也錯了。貪瞋痴就為了小小一塊豆腐,假使根本不在意,貪瞋痴的念頭就離開了。

四、 正事良藥,為療形枯

  吃飯和菜是正經的事情。現在有人認為吃不吃這餐都無所謂,因為平時吃很多點心。假使只吃三餐,而且當藥吃,為使身體不生病不枯乾,不得已吃飯菜,是為了吃飽才有健康的身心修行,不像現在許多人為了吃巧。所以修行者用食,心中應把飯菜當成使身體健康的藥,我們吃藥以是否能療病為主,絕對沒有人會挑藥好不好吃,這樣吃什麼東西就不會有好壞的分別了。

五、 為成道業,應受此食

  為了成就道業,我們才需要吃這些東西。換句話說,我們如果一天到晚放逸不修行,白白吃人家勤儉積蓄買來供養的東西,我們沒成就,將來是不是需要披毛戴角來還這些施主?

  出家眾或在家眾吃飯能存有五種觀想,就是正確的受食。有些有錢人,常訂一桌五、六千元的菜餚來招待客人,實際上他們吃不完,大多倒掉了。想想看:要收成這麼多東西,得用多少土地來耕作種植?我們應該珍惜資源糧食,恰當適量的菜色能使身體健康,吃不了別叫太多。在家裡或寺院裡頭,不應該煮太多飯菜,上一餐殘餘到下一餐,吃不完倒掉豈不又造成環境污染?吃得少,可以少種些作物,生產少,可以多留下一些綠地來種樹木花草。大家拼命種植,我們拼命買一大堆來,不是真的吃掉,一半以上是浪費掉,不但污染環境,而且折損福報。
  過去有一位受高等教育,官至翰林的人,因為覺得人生無常,很年輕就出家了。以前的叢林,新出家的人都要從粗重的工作做起,雖然他是個翰林,還是得從檢柴火挑水做起。有一次他從山下挑水上山,滿身大汗,心裡想著:「我是翰林,來到這裡應該可以拿筆寫字,從事文書才對,怎麼還要我挑水?」於是他作了一首詩:「翰林挑水汗淋腰,眾僧吃了怎得消?」我這個文弱翰林挑水,累得汗濕了腰,你們這些沒讀書的出家人吃了怎麼能消受?這句話被方丈和尚聽到,說:「老僧一炷香,能消萬擔糧。」一炷香的時間就能消受一萬擔的糧食,一個翰林挑的水怎麼會挑不了?這個意思應該是看我們怎麼修行,怎麼做事,假使真能修行,言行舉止合乎佛的戒律,就能消受施主的供養,否則我們應該發起慚愧心。

  我們吃東西時應該存有五種觀想,時時刻刻這麼觀想,連吃飯也是修行,否則吃飯就是造業了。

  如果不過堂,早、午用餐時應先供養,合掌默念:「供養佛!供養法!供養僧!供養一切眾生!」晚上若用藥石,僅合掌默念:「南無阿彌陀佛!」即可。

  開始吃飯時,要先吃三口淡飯(不配菜吃)並且作觀─在碗左邊夾一口飯吃下,默念:「願斷一切惡!」右邊一口:「願修一切善!」中間一口:「願度一切眾生!」三口淡飯之後才可以夾菜吃。

  吃飯時間不可說話。很多了解醫學的人說,吃飯時講話會吞進很多空氣到胃裡,於腸胃不利。講話講得不高興,情緒不好,也會影響腸胃消化。所以吃飯時最正確的作法是不說話,以最愉快最平靜的心情來吃。假如有客人來吃飯,只要點個頭,表示已經看到他們了,也算打過招呼,飯後再去談論事情。

  吃飯時不要笑。有時笑得失去控制會將口腔裡的東西噴向四處,甚至噴到別人的身上、碗裡,或者噴到桌上的菜餚,別人就不敢吃了。因此吃飯要正正經經,不可以一面吃ㄧ面笑。

  吃飯不要太快。正常人二十分鐘能用完餐,我們不可以三口當兩口,囫圇吞棗,八、九分鐘就解決,吃太快會消化不良。也不可以慢吞吞的,半個小時還吃著一碗飯,大家要結齋了,看到有人還在吃,只好又等下去。也不可以一面吃ㄧ面玩耍,使吃飯時間拖長。

  吃飯時應該端起碗來就嘴,不可以低下頭去遷就碗。人多又不端起碗,兩臂張開來俯著頭吃飯,一張桌子本來可以坐三個人,由於我們的姿勢不良,兩個人就坐滿了,不能再容納第三個人,而且吃相很難看。小時後若有那種情況,常聽長輩教訓說:「你到底是豬或狗,不然怎麼那樣吃飯?」連在家眾都要守這種規矩了,更何況出家眾?而且我們端起碗的高度也有規矩:碗端到嘴的高度,靠著嘴來吃。

  吃飯時要把腳放整齊,不能伸出桌子的範圍,否則會絆倒行堂人員;腳也不可以在桌底下搖來晃去。不能端著飯菜,隨便蹲下來吃,有人嫌飯廳熱,端著飯菜到廚房角落或外面廣場,乃至到電視機前,蹲下來吃飯,有失威儀。出家人都在餐桌吃飯,在家眾比較會隨意到各處吃,這不可以,吃飯應該端坐在餐桌邊,也不可以趴著。還有人吃了一半,剩的菜餚不想吃了,就推給鄰座的人,因為不能說話,鄰座的人雖不想吃也不能說,只有忍下來,心中卻免不了生出煩惱。

  居士在家中吃飯要注意一件事:不要一面吃飯一面拿飯菜給桌下等候的狗吃。狗那樣吃慣了,客人來訪,狗依然在桌子底下鑽來鑽去,客人吃飯受到騷擾,心情就不太好了。

  任何菜都當作藥吃,不要為了美味而吃,只要能使我們的身體不枯乾,能使我們健健康康就是好東西,千萬不要有好不好吃、喜不喜歡吃的分別心。看到本來不愛吃的食物也要當作苦藥吃下去,別皺起眉頭,抱怨廚房煮這種菜上桌。為成就道業而吃飯菜,否則一天到晚為吃好三餐到處張羅是很麻煩的事情。

  很多家庭主婦,每天提起菜籃就傷腦筋,儘管很用心變菜色,可是在某些地區某些時期出產的菜色大都固定,變花樣的可能性實在太少了。其實我們需要的營養素只要從幾樣菜裡吸收就夠了。比如昨天吃茼蒿今天也吃茼蒿就皺起眉頭,昨天吃飯今天吃飯也皺起眉頭,分別心未歇,或為求美食而吃,就不是單純為療形枯。張羅飯菜很傷腦筋,有時雖能買到很好的菜色,但是很貴,營養成分和便宜的菜並無兩樣,經濟能力也只能買便宜的,那何苦買貴的來吃?有時季節影響,譬如下過大雨,青菜大多腐爛了,愛吃青菜的人就要忍耐,因為實在買不到青菜。我們如果時時想到饑荒地區的民眾,連掉落地面沾著好多沙粒的飯也揀起來吃,我們有東西吃就是大福報,還嫌棄什麼呢?

  吃飯時不要剔除指甲裡面的汙垢向外彈射,不要搔頭使頭皮屑四散飛揚,不要撕著身上、腳部剝落的皮膚。

 吃飯時不可以噴出口中的食物。喉嚨癢,要咳嗽或打噴嚏,應該趕快以手或手帕遮掩住嘴巴,絕不要使食物噴出去。一面吃飯一面說話,口水和食物漏了出來,不要說噴向人家的碗裡,光是看著這種情形,吃東西的胃口也沒了。我曾遇到一桌人一面吃一面開玩笑,結果笑得噴出食物。其實大家還沒吃飽,可是看見別人嘴裡的食物噴到碗盤中,不吃會餓,想吃嘛!碗盤裡又有人家的口水,想抗議又不好意思,也無濟於事。所以吃飯時靜靜地吃,不要說話,不要思考好笑的事情,也不要想著氣憤的事情,吃飯就絕對不會將嘴裡的食物噴到鄰座。

  食物應該咬成小塊,含入嘴裡慢慢嚼碎吞嚥,不可以發出聲響。有人雖然將食物含在嘴巴裡,可是咬下來的食物太大了,含不住,嚼動難免發出聲音。有人嚼得很快,嚼得聲音不斷,這樣都很沒威儀。食物太大要分成幾口來吃,每一口以含在嘴裡面能輕鬆嚼動為原則,絕對不可以咬下大大的一口,想趕快吃完飯,結果太大口反而不易咀嚼,吃飯速度反而慢了。大口吃東西,硬將不易吞下去的東西吞下,對腸胃很不利。

  吃飯時碗筷湯匙不可以碰撞出聲。外國人吃東西雖然用刀叉,刀子鋸食物時用叉固定著,快碰到盤子時將兩端按住撕開來,絕不讓刀叉碗盤碰觸出聲。中國人拿碗筷吃飯,有人連筷子撥動都有聲音,收碗盤時碰撞的聲音更大,這都是應該改進的行為。

  菜雖然挑過,有時裡面有蟲沒挑乾淨,我們不要一看到蟲就大聲喊叫:「唉呀!有蟲!」我們印象中菜裡有蟲就是骯髒可怕,別人一聽到那種話,吃飯的心情必定大受影響,應該靜靜的將蟲撥到旁邊,用菜遮蓋住,不要使鄰座的人看到。
  飯後剔牙要用袖子掩嘴,不要讓別人看到牙齒。年紀較大的人牙床萎縮,牙齒鬆動,容易塞進食物,剔牙時要特別做好遮掩嘴巴。

  看到美味不能生出貪念──想將它當成飯吃,而非配菜,直到吃飽才肯罷休。

  現在的米都經過碾米廠碾得很乾淨,早年的米不再次挑選一定會煮到穀粒,不過若吃糙米的話,裡面還是有很多榖粒。通常典座會先挑掉,假使沒挑乾淨,穀粒已經煮熟了,應該將穀殼撥開,將裡面的米粒吃下去。

  我們不吃蔥、蒜、興渠、韭、胡荽。雖然同是植物性食物,但是這五種不能吃,因為這些食物生吃容易生出瞋恚心,熟時容易生出淫慾心,佛制定這五種食品不要吃,自有他的道理。依據現在的醫學常識來看,這五種食物能夠殺菌,但是這五種食品確實也有上述的兩項不良作用,可見佛在兩千五百年前醫學尚未發達,不能化驗時已經有這種智慧。

  食物不要大糰大糰的塞進嘴裡,塞滿了嘴無法咀嚼。我國同胞大都拿著整塊麵包來咬,吃包子饅頭也一樣,外國人用餐時,將麵包撕成小塊小塊,以放進嘴裡能咀嚼為限,吃起來很斯文。大糰食物不咬開來,而整個塞進嘴裡吃,如果食物含有湯汁,吃得水一直滴落下來,非常不雅觀。食物揉成丸狀,再張開嘴巴來接,這也不雅觀。譬如丟花生或花生糖,乃至將豆類食品丟進嘴裡,在大眾面前這種吃相非常沒威儀。

  撥飯入口時要小心,不可以飯菜掉落桌面,弄得一片狼籍。

  不可以將嘴中的食物含在一側,使那一側鼓起。譬如含糖果時應該含在舌頭下面,不可以含在一邊,使那一邊鼓起來,這會使威儀盡失。

  吃東西不可以用吸的,以免發出聲響。日本人有一種習俗,吃麵一定要發出大聲響,表示麵煮得很好吃。出家人吃東西不應該發出聲音,吸湯或吸麵及其他東西發出聲音,而失去威儀。

  為什麼過堂時或出家眾吃飯都以湯來過一下盤子?假使有黏稠性的食物在碗或盤子裡,有些人張開嘴巴,伸出舌頭來舔盤子,樣子很像狗。為了不浪費食物,即使只是黏附在碗盤上的些微東西,也應該以菜將碗盤擦一下,然後再以湯或開水沖一沖,然後將湯水喝下去,絕對不可用舌頭去舔。

  不可以用手去拈散落的飯來吃。有人臨出門了,或者沒碗可以吃飯,看到好吃的飯,就以手拈著來吃,應該用碗盤裝起來慢慢吃,這才是莊嚴的行為。

  手髒了,應該洗乾淨,不能用髒手去端碗盤,因為端碗盤時不小心將指甲伸進裡面,會使人吃進指甲縫裡的細菌。必須端大碗或湯碗時,一定要端邊緣,不可以使指甲伸進碗裡面。

  飯桌上不可以讓碗盤零零散散,應該排列整齊。在寺裡吃飯,行堂人員會在吃飯前先將碗盤排得整整齊齊,甚至筷子也排得整齊。

  有多少人用餐就煮相當的分量,不要使湯菜留下很多。

  飯後,不要以指甲刮碗盤上面黏附的東西來吃。有人刮過後再舔指頭,這樣不好看。

  嘴裡含著食物不要說話。吃飯時本來就不可以說話,假如真有急事,一定要將食物吞下去才說話。嘴裡含著食物說話很不禮貌,而且會使食物噴出來,或者說話不清楚。有人趕著做某些事情,只剩一口飯,趕緊含在嘴裡,一面走一面嚼著。我們寧可早些做好事情,或者早些吃飯再去做事,邊走邊嚼食物很不雅觀。

  不在齋堂隨眾用餐時,應該自己去添食物,因為要吃多少?吃什麼?自己最清楚。如果要別人幫忙添飯菜,給了我們不喜歡吃的東西,或者想多吃的東西沒多夾些,又要使我們生出一些煩惱。

  不可以要別人接過我們的碗去添飯,除非是師長的身分,或者已經年老,或有了重病行動不方便。反之對方年紀大,或者生病行動不便,吃了一碗後還想再吃,我們可以接過碗來添飯為他服務。若尊長需要服務,當然應該主動接過碗來添。除了這些情況,都不可以要求別人去添飯菜服務。有人看到對面有菜好吃,就將碗伸過去,意思是要對方為我們添東西,這是不禮貌的行為。到別人家作客,不可以隨意接過人家的碗,或將我們的碗隨便伸給人家,要別人為我們添菜飯。我們要添飯,對方覺得我們的位置添飯不方便,要為我們服務,才可以將碗交給他。即使我們到別人家作客,或者在家眾到寺裡參加種種活動,或拜訪師長,絕對不可以送出碗要人家為我們添飯。

  以上說的是平常受食的規矩,如果不過堂,有些熟人坐在一起吃飯,話匣子打開,一面吃ㄧ面說笑,不注意其他的人,而有失威儀,這種行為絕對不可以。既然了解吃飯時除了存五種觀想以外,還要有這些威儀,就應該好好遵守實踐。